11

我的痴情带给了我很多改变。以前我的好奇心很重，现在我的心里只是充满了她的影子。我开始写日记，记载着我和她相遇的日子。我变得有点郁闷，静静的不说话。这个是小霸说的。

[你可以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吗？]阿宝对我说。

其实我没有折磨自己。只是很难过，无法平息自己对她的思念。这个其实不叫痴情，叫白痴。这是小霸说的。

星期六。又是一个星期六，我想起那天星期六是训育主任和班主任结婚的日子。那已经是三个礼拜前的事。时间过得很快，实在很快。

今天阿宝约我出来，还好不是什么相亲活动。只是喝茶。

[喂。今天在旺角。]简单的一句话。

[噢。随便。]我挂断了电话后就换衣。这几个礼拜我都在忙着上课，没有时间去分析那个游心怡给我的无聊寻宝。

我到了旺角后，就看见阿宝而已。小霸没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个小霸咧。]我拉开椅子就坐下，今天的旺角很冷清，门可罗雀。
[人家有了女朋友啦，当然是不来了。今天是星期六耶。]阿宝说得理所当然。我点了一杯咖啡后就静静的。旺角餐厅里的电视在播着无聊的广告，现在是下午12点了。

我们聊了许久，阿宝一直对我透露游心怡的消息。我听一点没听一点，因为我不想知道消息而已，我要看到她的人。我只是点点头，偶尔回答一些有点没的。

[现在是新闻快递。现在由我陈XX来为你送上最新的新闻。]电视里的主播很不错，看起来有点侯佩岑的样子。其实很奇怪，新闻当然要是最新的才叫新闻，不然叫旧闻吗？

[昨日凌晨4时15分，邻国印尼的苏门答腊发生了5.6级的地震，死亡人数目前估计是5千人。非官方消息指出……]

[又是地震。印尼每一次都地震，还好马来西亚不会地震。]我说。其实他们很可怜。

[……接下来我们看一则新闻。一名年约20岁的妙龄女子，在上午11时三十分的时候，相信是刚抵达机场就遭到不明人士打劫，钱财尽失……]
[机场又打枪啊？厉害嘛。]阿宝说。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旺角里的电视高高的悬挂着，看久了颈会很累。

[……该名女子相信是遭到硬物袭击头部后脑，当场昏迷。现在已送入吉隆坡中央医院接受紧急治疗。伤者名为游心怡……]

我和阿宝不约而同的看着电视显示的照片，主播的嘴巴一直开关不停，但我已经听不进她说的话。我愣傻了。阿宝的反应很厉害，他大喊一声然后就放下钱，拉着我跑了。

我的思绪还没有整理好，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阿宝一直拖着我，上了他的车，然后他就飞速的在公路上行驶。过了一刻钟，我才恍然发觉，我坐在阿宝的车上，阿宝已经泪流满面。我回忆起，才知道……

[白痴。到了机场不叫我去接她，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阿宝一直用左手擦拭眼泪，声音很哽咽的。我已经失去了任何难过的细胞，我只是呆呆的。听着他说。

[原本她说要给一个惊喜你，到旺角和我们碰面。没想到……]他一直说。我只是一直听，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很模糊。因为外头在下着雨，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我的眼泪还是窗外的雨水。

我好像傻子一样，没了反应。忘了我应该如何反应。我日夜期待的女孩今天终于回来了，只是她现在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比她的脸还要大的氧气供应，床边的仪器闪个不停，心跳很稳定。只是她静静的，躺着。

[……伤者现在还未渡过危险期，但被刺伤的腹部流出了大量的血液。急救和输血后现在总算稳定，但一切的事都要等到了明天早上再说。]阿宝在一旁向医生了解情况，我听见了。只是我的眼睛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床上的她。

[几时会醒过来？]阿宝问道。游心怡的父母应该是没有跟着回来，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医院的走廊上，只是有我、阿宝、医生和护士。刺鼻的药味，粉白的墙壁。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事隔4年后，和她重逢的地方居然在这里。

[伤者的脑部被硬物敲击。如果幸运的话，至少她还会醒来，可能还会失去记忆。如果不幸运，她就会脑死。]

阿宝没有表情的脸看着我，他搂着我的肩膀。这是，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在流泪，心里也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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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边折着纸鹤，这是第七百三十只了。我折得手指生疼，我愿意。不知从哪里听说折纸鹤就会让植物人苏醒。
游心怡已经昏迷了2年，从来没有醒过。眼皮也不眨一下，手指也不动一下。她的父母每天都陪伴在她身旁，医生早已宣告束手无策，现在的游心怡，只是一个活死人，靠着药物和机器来延续生命。

她进院的那个时候，我有点开心。因为她没有以前那么瘦了，比较有点肉。在美国好吃好住，是吧？阿宝有了女朋友，他常常带着她来探望游心怡。他的女朋友就是当年的惠心。很巧吧，事情有时就是意料之外。而且听说班主任和训育主任都移民到澳洲了，过着快乐的生活。

我在这里折纸鹤，一个人看着海边。接近黄昏，我只不懂要去哪里。突然身后有人拍一拍我的肩膀。是阿宝。他一个人来，坐在我的身旁。现在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主任，他设计的广告都很受欢迎。常常在高速公路两旁都可以看到。

[惠心呢？]我问。
[工作啊。今天是星期二呢。]他说。他下巴的胡渣没有剃掉。有点成熟的样子，富有男人味。

[噢，对哦。]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乱，连星期几都不记得。

[你应该休息。这两年你到处奔波，为心怡找医生。]他抱着双脚。

[我现在没有在医院啊。算是休息吧。这里是PD咧。]我看着他说。凉风吹着我的脸，我想起了那天，很久以前，我载着游心怡去兜风。虽然那时候是晚上，迎面而来的风就和现在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说。
[那么多年的朋友，自从她出事以后，你每一次一不开心就会来这里。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膀。

[嗯。]我笑着点头。然后我把纸鹤都收进一个箱子里，太阳快下山了。我和阿宝就回吉隆坡。

今天，我照例带着漫画和报纸还有杂志到医院。游心怡的父母坐在旁边，他们看到我都微笑着。这两年，我和他们混熟了，大概也认了我这个[女婿]吧。哈哈。

[昨天没有来？]游伯父问我。
[对，出去透透风。不好意思。你们应该累坏了，这里有我就好。你们回家吧。]我说。游伯母已经倚着伯父的肩膀睡着了。

[我们只有她一个女儿。谢谢你这两年都那么照顾她。]游伯父说。

[没关系，我愿意这么做的。]

这两年，我父母都了解我的心态。他们不再逼我读书了，我的书念得乱七八糟。游心怡出事以后，我就错过了毕业的机会。我偶尔到学院帮忙，做暂时的员工。

[等她恢复健康后，你们就结婚吧。]游伯父笑着。这时游伯母醒了，她也跟着笑。我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其实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老婆。非她不娶。虽然我还很年轻，但我明白，我只是深爱她一个而已。

[等你醒来后，我们就结婚吧。] 每一天，我都重复着在她的耳边说。希望这样，她就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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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游心怡的生日。医院准备了一个小蛋糕给她，她在医院已经是第三年了。她醒了，不过不能说话，开不了口。医生说，她太久没有说话，忘了词句的发音。这个需要进行特别训练。她坐在床上，眼睛泛着泪光。这个是开心的答案。其实她超级幸运，因为没有失去记忆。而且本来她是应该是植物人，现在醒过来了。会不会是我天天求婚的那句话让她醒了？哈哈。

我和她说话都需要比手划脚，我知道她听得到，但不回答我始终觉得很不安。我父母都来看她，其实我们两家人已经熟得不得了。

[儿子呀，你看她的嘴巴沾了很多奶油。]我妈站在床尾说。我用食指为她拭去奶油的痕迹。

她微笑。我错过了的微笑。在她刚醒来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那一张纸写着：当我女朋友好吗？在她的面前摇来摇去，她只是眨一眨眼睛。我当那个是答案了。虽然三年里我都把她当老婆了，只是这是礼貌上应该要问一问。哈哈。

我爸妈和伯父伯母在那里聊天，谈政治。我和游心怡在谈心，谈恋爱。我喂她吃蛋糕，然后跟她说话，目的只是要听见她回答我。

[这个蛋糕有很多樱桃，你还要不要？]我一边拿着第二块蛋糕说。

[饱……了。]熟悉的声音，缓缓地钻进我的耳里。

我们五个人都很兴奋，这个是她的第一句话。饱了？你不会说[我爱你]吗？她妈还激动得哭了，我很兴奋，但不要表露出来。男人流泪是乌龟，我爸说的。我只是放下蛋糕，紧紧地握住她的左手。她继续微笑着，这几年来她都受罪了。还好那个打枪她的坏蛋已经坐牢了。

[她终于说话了！很好。好现象。]医生也不禁竖起拇指说。护士小姐们也很开心的拍掌。好像一个婴孩学会叫[妈妈]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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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月，我驾车接她出院。她穿着有点大件的T-Shirt,看起来更瘦。她领着行李包，在医院的Lobby等我。我知道我是迟到了。

[迟到大王。]她嘟嘴的说。奇怪，应该是我嘟嘴的吧。

[还好，迟了一点罢了嘛。不愿意等就继续住这里咯。]我只是随口说说，却被她骂。

[你还想我住那么久噢。不要跟我出去吗？]

[去哪里？]我提着她的行李包走向我的车子。

[……去做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看戏啊、吃饭啊、逛街啊。这些是你都要补回给我，三年的。]她比了一个3给我看，我只是笑笑的。没有回答，不然她一定要去那些贵贵的地方。

我们上车后，就一直不说话。在医院说太多了，三年里都说了不少。她也是默默的看着我的手。

[我的手背有周杰伦吗？]其实不应该讲话，我要专心驾车。

[没有。看看而已。] 被我说了一下，她看着前方。然后被她发现了，我折的纸鹤的盒子。

[不准看！]本来打算她醒了就丢掉的，忘记了还给她看见。唉~

[什么东……]她打开后就不说话了 。然后我只听见眼泪滴到纸鹤的声音，这是感动的答案。

[哭什么你。]我说。好想停车抱住她，可是现在在高速公路上。乱乱停车会被抄牌的。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握着我的左手，我牵着。

幸福的感觉终于来找我了。

10

故事每一次都有Happy Ending。我不知道我这个故事是否有结局。因为游心怡出国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络。现在已经过了4年。

她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对其他的女孩动过心。只是觉得还没有遇到比她还要好的一个女孩。阿宝和小霸害怕我因此而变成从此只是喜欢男生。噢，阿水出国念药剂学了。短时间，或者这个故事结束他都不会出现。

阿宝和小霸一直把他们在学院认识的女孩介绍给我。大致上有两种类型，因为他们两个在不同的环境下念书。阿宝念的广告那里有很多火辣型美女，也有一些打扮得实在很圣诞的。化妆化得很浓，有时甚至会觉得好像她要嫁人了。小霸在这里的医药大学继续念着那个不知道是营养师还是什么，那里的女生都是智慧型。头发一定是黑色，然后样子很斯文，感觉好像没离开过家门。古代人家的黄花闺女，三步不出闺房。

今天的女孩是他们介绍的第十五……好像是十六。总之这个玩意儿我已经玩得有点腻了。她坐在我的面前，然后微笑的看着我。我也只好微笑，嘴巴有点僵硬。我们约在餐厅里见面。她是小霸的同学，名叫惠心。小霸拉了阿宝出来，我们四个人，三个男生一个女生坐在餐厅里。默默的，不说话。

惠心的确让我想到了游心怡。两个人都有一个[心]字。不过她比游心怡大只一点，属于正常的体重。游心怡那个叫做营养不良。

[有没有女朋友？]她看着我问。
[没有。]我老实的回答。我在大学念书的那期间只是很多女孩送我巧克力，我都没吃。因为吃了就代表接受，我送给我妈吃。她很开心，因为那些巧克力的价钱不便宜。
[他四年没女朋友了！]小霸说。他和阿水在隔壁玩吸水管，那么大个人了还那么幼稚。
[噢。]她盯着杯子里的冰块。

这个餐厅的气氛很浪漫。只是我的对面坐着的不是游心怡。

[对不起。我想起有事。要走了。]我站起来，转身就走。当然没有买单，他们两个付钱就好。我丢下不知所措的阿宝、小霸还有惠心。想起游心怡我就坐不下去。纠缠的心情很难过，好像透不过气。

我驾车兜风，想起以前骑着脚踏车载游心怡兜风，然后她在我背后哭得稀里哗啦。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唱歌，收音机的歌曲越来越难听。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时候。

我的车停泊在那个石阶附近。我就下车走走，顺便回忆一下。其实不需要回忆，那零零星星的片段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四年来都是这样。我在石阶上踢着小石子，打到了铁栏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不知什么时候，我倚在铁栏上，静静的看着风景。这里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山，虽然风景不是KLCC那里，可是住宅区的灯光也是很迷人。看着月亮，美国那边应该是白天了。这里的时间，和那里的时间相差多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奇妙。同一个地球有那么多时差。

[我和阿宝一起了。]她说。在毕业舞会的那一天。

其实那时候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所以错过了她。错过了很多事情。我回到车上，就开车回家。他们一直联络我的手机，可是我没有接。不想接，因为接了后要解释。我很懒惰解释，因为解释像一匹布那么长。

[死到那里去了？！]原来他们在我家埋伏。我下车，门口多了两个人影。我有点吓倒。
[丢下人家不管你让我们很难交待！]小霸说。他的样子气煞了。
[Sorry。一下子不知怎么了。]我说。的确，想到游心怡的脸我就不知觉的站起来。
[Sorry不是很大的。]阿宝说。
[五个字母罢了，哪里会很大。]我说。我进门，他们当然跟着进来。跟我父母打招呼之后就坐在客厅Self-Service。

我很想念她。要不要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弃为我相亲呢？眼泪不知觉流了出来，然后下一分钟，泪水决堤。我把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我妈以为我念书念得疯了。

[想念她吧？]阿宝拍一拍我的肩膀。有点内疚，他曾经是她的男朋友。我只是点点头。
[她很好。]
[这么说你见过她了？怎么样？]我问。
[当然是上网了。]他拍拍我的肩膀。
[噢。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其实很失望。
[没关系啦。]小霸说。原来那小子已经把我放在厨房的薯片拿来吃了。嘴巴外粘了很多薯片碎片。

他们在我家打机后，然后一直数我的不是。说我不该亏待惠心，不知她怎么了。会不会哭个泪流满面。我只是傻傻的点头，然后一边收拾残局。他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告诉我，明天还有一场相亲活动。

[不是吧？]我惊讶的看着他们。难道他们抓不到我传达的信息？我的心里只有游心怡。

[做个朋友罢了嘛，又不是会死。]小霸拍拍我的肩膀。

搞不好明天我又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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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兄弟情，赴约了。不然他们两个会把我杀死。又是昨天的餐厅，不过今天是下午时分。而且今天是星期日，餐厅里都是人。我们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位子，是四个人的。我们坐下后，等待那个女孩的出现。

等呀等，等到下午三点了。人还是没有出现，他们两个很开心的在聊天。我只是在生气为什么这个女孩那么没礼貌，一点都不守时。约好12点，我们等到3点都没看到人影。我们点的饮料都喝完了，服务人员一直盯着我们看，因为我们在繁忙时刻霸着桌子不走。然后过了一下，有一个服务人员走过来说有留言给我。一张字条。一定是她道歉的纸条，没诚意。要道歉就打电话，为什么留纸条。

我在我们跌倒的那里 =)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出了餐厅上车了。我的思绪很乱，是不是她？是不是我日日夜夜思念了四年的她？！我等待的幸福已经到了，我开车到了石阶，然后就下车四处张望。

又是等。等了半个钟，一个小孩骑着脚踏车经过，又递给我一张纸条。

记得我们浪漫的脚踏车之旅吗？

玩寻宝啊？现在我真的不管了，我陪你玩。要找到你的人为止。可是你问我是否记得那个脚踏车之旅，我记得我们经过石阶之前到过……到过哪里？我不知道啦。我把纸条翻过来看，原来后面还有字。

我知道你一定不记得，我家你总记得了吧？

你家？我又跑到她家。门口贴着一张纸条。她家没有人，黑暗的。远远传来狗吠声，好像鬼屋一样。

玩够了。拜拜。希望能够见到你。

啊？！结束啦？没有线索啦，枉我驾着车好像疯子一样跑上跑下。午餐没吃，然后艳阳高照，我感觉一丝丝的晕眩。不过撑着，然后驾车回家。

回到家我洗澡后就睡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半夜阿宝把我吵醒了。他半夜打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是约我出去喝茶。我拒绝后就倒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半夜的手机响个不停，我都没有理会。一定是那个臭阿宝打来的。
我起来吃早餐的时候，阿宝又打来了。他留了35个未接电话在我手机里。

[喂，睡够了吗？]阿宝说。
[噢在吃找茶。]我咬着面包说。
[什么东西，讲好来啦。]
[我在吃早餐。]我把面包吞进去。
[噢，要不要出来？]
[今天是星期一，你不用上课啊？]我问道。

[没有。没上课。你今天不出来你就会后悔一辈子。]他说完就挂断电话。

下午我没有出去，我妈生病了。本来想要出去，只是觉得这样子很不孝。算了，我传了个简讯给阿宝说我不能去，家里有事。希望那个女生不会怪我。我陪我妈到医院，看了医生，拿了药就回家。

我在家就一直想着那次无聊寻宝的游戏。我相信那一定是游心怡给我玩的。可是她不出来，却玩这些游戏。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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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女生的心态我不明白，而且很模糊。就像现在故事情节越来越拖拉。要怪就要怪游心怡，她不露面我什么也说不来。

时间一直过，滴滴答答的。今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个晴天霹雳，一个不可思议……

我们听说班主任和训育主任要在这个星期六拉埋天窗。

结婚？共结连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哇……训育主任和班主任。不敢想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但我最意外的事，他们居然发请柬给我和阿宝还有小霸。由于阿水出国，错过了这场不可思议的婚礼。

我们三个的心情实在不能形容。我们约喝茶的时候还一直讨论着为什么他们要结婚。

[会不会因为所谓的夜深人静，寂寞难耐？！]小霸笑嘻嘻的说。
[哈哈。我想也是。你知道的啦，两个加起来都差不多七十岁。]阿宝也是一起贼笑。我没有笑，笑不出来。实在太意外，还在状况外。
[七十你个头。才六十几。]我说。其实他们两个多少岁，加起来有多少岁，我们都不懂。只是觉得好像姐弟恋一样，因为训育主任的儿子其实都不小了。

[星期六一起去咯？]小霸说。
[好。他驾车。]阿宝把手指指着我。每次都要我当司机，没办法，我好欺负。
[可惜，阿水不能来。我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惊讶了很久。]小霸说。我们老地方喝茶，发觉在这里做服务员的女生都好可爱。
[是噢。他即将要错过最不可思议的婚礼。]有钱人有世纪婚礼，豪华婚礼。我觉得训育主任和班主任就会是不可思议婚礼。

只是，很多人双双对对让我很难过，因为为什么我的幸福不能在我身边，而且还要失去联络的那种。

星期六。我准备好后就驾车到阿宝家载他，然后很不顺路的到小霸家。载了他们两个后，我们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去教堂要不要封红包的？]小霸说。他很烦人，我在驾车，他不问阿宝居然问我。我不能一心二用，要专心驾车。
[应该不用的啦。人去就好。我相信班主任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不会逼我们封红包。]阿宝说。他今天穿得很Smart，看起来有点潘玮柏的感觉。只是他不像，其实他有点像方力申加周杰伦。不会形容，只是觉得是这样。我没告诉他，从来都没说过。

[哪里有人去教堂参加婚礼要封红包的？不是请吃的时候才要的嘛？]红绿灯的时候，我乘机解释。

[那倒是。]小霸说。

我们到了KL的某间教堂，设计很美。我们顺着人群走进教堂的时候，还看到了校长。其实很少提到他，因为在这个故事他是不重要的。哈哈。很多都是老师，不过他们应该认不出我们。时隔那么多年，只有班主任和训育主任记得而已。

每个人都穿戴整齐，好像那天毕业典礼一样。说到毕业典礼……唉。

我们等了许久，就看到训育主任穿着婚纱步入教堂，她捧着花束。不过不是她父亲带着她走进教堂，而是她的儿子。婚礼进行曲在琴师的手指里弹奏着，有点感动的感觉。 缓缓的，训育主任走着。班主任站在牧师的前面，看着训育主任，嘴角扬着幸福的笑容。

[……你愿意生死苦乐和她在一起，爱惜她、保护着她。直到生死结束？]牧师用沉闷的老调子说。
[我愿意。]班主任的声音有点哽咽。
同样的句子我就不必重复，只是看着训育主任说[我愿意]的那一刻，觉得原来婚礼也可以那么简单，同时那么的神圣。

训育主任和班主任在交换戒指后就拥抱然后接吻，庆祝着他们的未来。我看了有点不知怎么，总是觉得这种场面不适合我看。不是说什么儿童不宜，只是觉得我很笨，为何当初把自己最爱的女孩放开。

新娘抛花束是正常的。只是那群在梯阶下争夺的女人都不年轻了，只是有几个还蛮漂亮的。花束一抛，就不偏不倚的跌在我的脚边。我没有要去拿起来的意思，全部人都看着我，我看着他们。

[年轻人，拿呀。]一个拿着手提袋的妇人说。
[不是女生才可以拿的吗？]我问。

[送给你的女朋友啊。]老妇人说。

噢……最终我拿起了花束，我没说我没有女朋友。然后恭贺训育主任他们后，我们就走了。一路上，那两个小伙子一直讨论着教堂里的美女。拜托，有多少个？可能，除了游心怡以外，别的女孩我统统都看不上眼。

那束花我拿回家后就放在我的书桌上。我妈看了还问我买花做什么。我只是摇摇头笑着，我爸还以为我要向人家求婚。奇怪的两个人，所以会生下我这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我看着花，看着花束旁散乱的字条。就是那个无聊寻宝的线索。你到底在哪里？不要躲起来了，我想你想得好累。我在线索的后面写着。

09

话说回来。他那小子突然消失，接着又突然出现，搞得全国上下为了他一个浪费时间和精力。我和阿水还有小霸把他臭骂了一顿，他妈妈也骂了他一顿，这样加起来就有很多顿。其实还不够，游心怡应该会通过电话骂他。

他回来向我‘宣战’。我没有害怕，其实准备拱手相让。他说他不会放弃游心怡，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放弃，因为对游心怡的那种热情渐渐的消失。

上次说学校的毕业典礼已经押后了。因为学校的老师都很忙，所以决定考试后的那个星期六举行。那也好，考试结束再来毕业典礼，那比较有意思。说到考试，明天就是考试的第一天，考试将维持一个月。我准备得还好，没有荒废一分一秒，因为我不想没得毕业。

[明天考试了，你还不温习？！]这是我妈的声音。她一边收拾饭桌，一边说。我的手已经捧着生物的书，她没看见吗？我没有回答，不知道游心怡准备得怎样。我决定打给她。

[小姐。读书了没？]
[读着，你一打过来我就忘记了。]她说。
[那好吧。下次我不找你。阿宝有没有找你？]
[有啊。还被我臭骂了一顿。]她还在那头偷笑。
[噢。没下文了？]我问道。
[有啊。这个星期六我们去看戏。]噢。

她向我表白后，我都没有任何行动和表示。我不追她，不是因为我怕失败。总之我不太想，我也不知道。阿宝先走一步，我是说他先行动了。

我们都很努力在念书。明天的考试，我也没有抱怨，只是想快快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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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考试已经过了两个礼拜。时间必须快转，因为故事情节不怎么样。我没有问阿宝和游心怡的约会怎样，没心情去探讨。因为我不能一直问，那样我就是坏人。

这几天看阿宝的样子很开心，我想那天的约会很成功吧？我不直接问他，我可以问小霸啊，他有什么不知道的？

[霸，阿宝恋爱了？]我问他。
[对！那小子，不知道何时开始。那种快乐的样子实在肉麻。]小霸说。我们在小休，下一张考卷是数学。
[对象的名字是什么？]我问道。
[好像是叫游心怡的。]小霸看着书本回答我。

噢……原来已经走在一起了。那我的角色就只是朋友。没有一丝丝的遗憾，因为我知道游心怡跟我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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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六就是毕业典礼。老师说我们都要穿戴整齐，不能穿牛仔裤。那一句话已经吓傻了我们全校上下，因为我们的衣橱里除了牛仔裤就没有别的。

星期六的毕业典礼后晚上有毕业舞会。舞会，不是我的专利。因为每个人都要带自己的Partner去。我去哪里找一个人当我的拍档？我们班的女生都不美丽，我认识的都没有多少个美丽的。游心怡肯定被阿宝找去了，反正是他的女朋友 ，我去找她反而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我决定去随便请。随便是什么？我现在坐在图书馆里，只要门口进来的一个女生是长头发的，我就会请她跟我一起去舞会。

我坐在图书馆里，盯着门口。好像没有女生会来图书馆似的，已经很久了，那个门没有开过。大概一个小时，我已经等到眼睛快掉下来了。有一个女生走了进来，不过是短头发的。没关系，我再等。

噢，终于等到了。她就是我们班上的女生。那天递纪念册给我的。我一不话，二不说的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问她。她说没问题，哈哈大笑之余还脸红了。难道跟我去舞会有那么难堪吗？不知道女生都会穿什么呢？

星期六早上，我们统统都很兴奋的集聚在礼堂。穿着好像上班族的衣服，我们的发型都特别处理过，看起来Smart一点。女生只能穿马来装，哈哈哈哈。那种七彩的马来装，虽然美丽，但看起来很眼花缭乱。领了证书后，大家都去Happy Hour。不过跟我们一起去玩的女生很早就回家了，说要为晚上的舞会准备。她们走的时候才4点，舞会7点才开始。真的需要那么多时间准备吗？

舞会的开始，就是我噩梦的开始。我在校门口等着班上的那个女生。我穿类似早上毕业典礼的衣服。不过都是深色的，裤子是黑色。穿成这个样子我还真的很不习惯。我等了大概十分钟，我看见她从一辆车里下来。她穿紫色的缎面连身裙，不过没有吊带，露出了她雪白的肩膀。脚底踩着2寸半的高跟鞋。我看着她，对她微笑，她很开心的快步跑来。会不会跌倒啊？

[你不怕跌到吗？]我看着她，我扶着她的手。不知怎么，她好像很兴奋。我一点都不兴奋。希望时间快点过。
[还好。穿惯了。]她很开心。

我们走到礼堂，很多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每个女生穿得好像很夸张，我们男生只是穿着那一类型的而已。然后天空慢慢变暗，礼堂还装了一个七彩灯。好像迪士高那种气氛逐渐浮现，每个人都玩得起劲，我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阿水和小霸的拍档很不错一下，应该是其他班的同学。

阿宝和游心怡也玩得很开心。我只是拿着果汁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我的拍档也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玩，我叫她自己玩。双人舞时刻，我才找到我的拍档，虽然我不喜欢这些舞会，不过礼貌上应该和她跳一支舞。

那种气氛很奇怪。她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然后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腰间。我从来没跳过这样的舞，只是看戏看很多。其他的情侣都粘在一起，灯光昏暗，根本不清楚其实他们在干什么。老师也一起玩，我居然看见训育主任和班主任一起跳。

我的目光搜寻着游心怡和阿宝，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在某一个角落。那首歌的节奏很慢，我只是随着节奏动，我的拍档也是。歌曲结束，我们就各玩各的。

[嗨。]是游心怡。
[噢。]我看着她，只是她已经属于别人的。
[我和阿宝一起了。]她说。她的样子很开心。
[我知道。]
[你不难过？]
[没什么好难过得。值得庆祝。]我对着她竖起拇指。
[噢。你不问为什么吗？因为上次我说是喜欢你。]她说着说着，坐在我的隔壁。
[因为我没有要追求你的意思，所以你会和阿宝一起。]我想，是这样吧。
[嗯。]

我们的沉默围绕着我们，虽然礼堂播着摇滚的歌，但我们之间
的沉默已经让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那一晚的舞会 ，让我了解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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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转了三个月。毕业后，我们依然一起玩。小霸和阿水因为成绩标青而考进了医药大学，他们修读医药大学基础班。那是我们认为应该列入世界之最的一件事。不可思议。

我没听说阿宝和游心怡怎样了，因为在毕业后的不久，他们好像分手了。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到底是谁我也不懂。我心里认为是游心怡。阿宝没有闷闷不乐，我想，他成熟了。他依然和我们玩得疯颠。

我们相约出来喝茶，到旺角。这次我没有叫丝袜奶茶，因为不喜欢平庸的味道。我点了一杯鸳鸯，名字很好听。

[你们很不错吧，在医药大学。]阿宝看着他们说。阿水和小霸的仪表都有点不一样，看起来比较斯文了。
[对。]我赞同。
[美女很多吗？]阿宝问。
[很多智慧型的美女，阿宝你要我大概可以介绍几个。]小霸说。
[你们最近都在干嘛？]阿水问道。这次是他点丝袜奶茶，我依然有迷思，为什么叫丝袜奶茶？[十万个为什么]里没有写，所以找不到答案。

[我在念书。广告。]阿宝说。这个我知道，他念得很开心。每天画个不停。
[我在……没干嘛。]真丢脸，四个里面又是我很无聊。在家好像很好，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因为我报名的学院还需要两个月后才开学。

[哇！]三个人，三把声音把整个旺角餐厅都吓着了。每个人都盯着我们的桌子看。
[Chill啦。]我说。企图打破惊吓的环境。
[在家那么得空不会去找工作？！]阿水和小霸这两个工作狂的反应很大。

我是家中的独子，我爸赚回来的钱都很足够，然后我相信我不会突然变穷。因为我爸没有炒股票和赌马等等的坏习惯。我妈也不是购物狂，她省钱的程度是很厉害的，甚至比我还要省。

[游心怡呢？]我问阿宝。这个人已经不是一个秘密，阿水和小霸在上次的舞会过后就知道了。
[出国了。]阿宝说，他没有怎么样，我相信他应该过得很好。她也是吧？她出国的事我完全都不知道，因为她没告诉我，阿宝也没说。她走之后一封联络的东西都没有给我。死八婆。心里狠狠的骂着。
[去哪里？]我问。要假装平静，因为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心里冒烟。
[美国啊。念书。]阿宝说。

噢……原来她走了。那种心情很难解释，好像很开心又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低落。脑袋不会形容，不是灰色，就是怪怪的感觉。

我们结束了喝茶，然后就回家。我在家里躺着看电视，我爸妈一直在饭桌那里讨论时事，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他们就爱讨论。每次吃完晚餐就在饭桌一直说。我偶尔会插几句，那是当他们刚好讨论着娱乐新闻。

她有没有想念我呢？我开始有点不习惯她的不在。

08

他看见了？我感到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被定格了一样。他走着过来，我看见他身后藏了一束花。

砰！

我的左脸留着游心怡的隐形唇印和她的余温，右脸被他挥了一拳。这小子，何时变得那么有力气？眼前的阿宝，变了另一个人。原本在他手里的那一束玫瑰，落在地上，遍地都是花瓣。这种场景一点也不唯美。

[你！枉我那么信任你！]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
[你居然…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看错你了！]他继续说。我没有回话，但我的脸很痛。右脸的那一拳弥补不了左脸的内疚。

[阿宝！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对着他奔跑的背影大喊。

四处都没有人，风静静地吹着。我的心很难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阿宝的心。我情愿被他揍，因为游心怡的那一吻已经伤透了他。还好不是吻我的嘴，不然，我已经被他揍死。

有些事，已经发生就不能弥补，也不能挽回。就像我和阿宝的友谊，断了。我想，这时亡羊也无法补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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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补习班。有小测验，我看着老阿伯老师越来越老，他的生活会不会寂寞呢？我的卷子上只是填了几题。我没有做完，我的脑袋一直翻滚那一天的事情，游心怡的举动，阿宝的那一拳。阿宝今天缺席了，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上课。是不是因为我？

放学后，我看见游心怡。我没叫住她，我想看她会不会叫住我。她没有回头，我只好叫她。

[喂，迟到大王。]
[什么迟到大王？]这次没有嘟嘴，衣架挂不上。
[就是你啊。]
[对不起，那天……]

亲我脸颊的事就忘了吧。

[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没放在心上，我当你一时糊涂吧。]我笑嘻嘻的说。
[一时糊涂？！我花了很大的勇气！]她很大声地回我。我吓倒。
[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你！]她接着说。

？！喜欢……我？你不是喜欢阿宝的吗？

[那阿宝呢？]我问。
[对他我只是有朋友的感觉。那时候说喜欢他是因为搞不清楚！我心里有的是你的影子。]游心怡缓缓地说，她又看着她的脚。有那么好看吗？
[你知道，他看见了那天的事吗？]我告诉她。
[什么？！他……看到了？]她惊讶的表情我是从来都没有看过。
[对。而且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来上课。这是他献给我的礼物。]我指了指右脸的瘀青，虽然过了几天，但是还是清晰可见。
[噢……对不起。我不…不知道。]她看着我说。终于不看脚了吧？
[这怪不着你。]我拍拍她的肩膀。

补习班回家。我妈告诉我医生说明天要去医院复诊，应该可以拆石膏了。不知道真的能不能拿来补墙壁。

我睡了大概一个小时而已，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半夜都惊醒，没有做噩梦。我一起来就觉得很不安。看一看窗外有没有小偷，没有。看一看客厅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心里一直很不好。是不是阿宝的事让我那么难过？那倒是，我们十多年的交情已经断了。感觉上少了一块肉。加上游心怡向我表白，我的心里更是为难。

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口就这样等待黎明的到来。天亮以后，我就准备好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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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把我的石膏拆掉后，也没有说要给回我的意思。我想真的不能拿来补墙壁，不然他不会吝啬不给回我的。左手能够自由的活动，实在太好。但它错过的事情很多了。我想约小霸和阿水出来打球。

我拆了石膏后回到学校，只是向学校请了半天假，还必须回去报到。我看见阿水和小霸在篮球场上奔驰，我也想一起去打，不过先见了班主任再说。

[阿水！小霸！你看我的手！]我很兴奋的向他们摇摇我的左手。
[喂！很好嘛，拆掉了。]阿水走过来摸一摸我的手，好像我的手是假的。
[阿宝呢？你们又怎么了？班主任找他找得要死，他去了哪里？]小霸一边投篮一边说。我跑去接过球，然后用我的左手拍一拍它，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我们吵架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不敢说我们已经绝交了。那是一件骇人的新闻。
[是啰，打给他又不接。好像‘走路’避开追债一样。]避开我吧……是吗？
[要不要去他家找他？]阿水提议。为什么我没有想到的？！真是蠢货。

我们决定放学以后去找他。真的希望他不会做傻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

我们到了阿宝家门。他家里的人说他很久都没有回家了，他妈妈还一边哭着一边要我们去找他回来。不在家？！他到底会去哪里？我实在担心。也不敢想象，阿宝，你要平安啊。

[他会去哪里？他很少这样子不交代就跑掉的。]小霸说。听说阿宝还把储蓄的钱统统都带走。
[要考试了还不见人影。]阿水说。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我们回家吧。]我说。
[不要报警咩？！]阿水说。
[他妈妈已经报警了，你刚刚没听啊？]小霸回答。
[我很担心。]小霸继续说。
[我也是。]阿水也说。

其实，我比你们更加担心。

那晚我打给游心怡说阿宝失踪了后，她在电话的那头哭得半死。我隔着电话筒无法递纸巾给她，只是能够一直说[没事啦……][不要担心啦。]这类的话。我爸妈听说阿宝失踪也一直说[傻孩子，有什么事一定要离家出走呢？]。这就是因为我啦，我已经很内疚了。间接性害阿宝不见了，我的心也会好过吗？

我抱着枕头，然后眼泪沿着脸颊一直到床单。床单已经湿了一大半，阿宝还是没有回复我的简讯。我已经发了大概30几封简讯，不知道他是存心不看还是手机没有电。

当老师宣布还有半个月就是考试的时候，我已经麻木了。我根本没有念书，我的心一直期待阿宝会从教室的门口那里走进来，然而，他已经音讯全无了一个月。找他的人好像海底捞针，他没有针那么瘦，但马来西亚那么多人口，要找到都很难。班主任一直问我知不知道他的去向，我回答了很多次[不知道]。他还一直要问，好像我绑架了阿宝一样。

阿宝失踪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学校，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讨论。平凡无奇的阿宝，就在这瞬间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校工都谈论着他的事，老师在办公室也谈论着他的事，家长也谈论着他的事。因为他失踪的事已经刊登在报纸上，那么大张照片，肯定众所皆知。

还有两个礼拜就要大考了，我也没心思挂着他，我在准备我的考试。阿水和小霸很早就已经进入了书香世界。早上天气很好，训导主任叫我去见他。
我一踏进办公室，我傻眼了。阿宝站在我的眼前，对我微笑。唯独不一样的，他已经变了另一个人。不是那天揍我的阿宝，而是感觉上有点‘知书识礼’的阿宝。

[你疯了？]只有这一个字能够形容他。
[没有。那天打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道歉，我不稀罕，我要你回来！
[这一个月你死去哪里了？！]我很不客气，因为他让我们都担心死了。
[在我老家啊。]
[你老家？柔佛？！]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对。我婆婆家。我在那里念书。因为要考试了。]
[……]荒唐！
[你妈难道不知道你在柔佛噢？！你害全国上下都担心死了。]我真的奇怪。
[她当然不知道，我伪装离开这里到那里，一路上没有人认出我。在我婆婆家也是，她人老了，耳又聋。那里的通讯设施也很差，所以我没办法联络。]好像冒险故事。
[假的啊？你骗人啊？手机呢？]
[走的时候忘了拿充电器。]
[……]

我和班主任还有训导主任都无言。这是我们看过最荒唐的事。

[我、不、会、放、弃、游、心、怡、的] 他在我耳边悄悄的说。


这一章我本身也觉得写得不好。请原谅，脑袋不听使唤。

07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找游心怡问个清楚，万一这只是一场误会，那我就是一个大笨蛋。当阿宝告诉我游心怡把头发剪掉是因为我，我惊讶。除了惊讶就是惊吓。

我在学校遇见阿宝，我没有任何反应。因为阿宝看见我就走开，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他就会逃避。我也不懂，难道是我的错？！上化学实验课，他和我、小霸还有阿水同组，可是他只是跟阿水还有小霸说话。

[你们吵架了？]小霸来问我。当然不在阿宝面前问，我们在食堂，阿宝当值日生。
[听谁说的。]我说。
[你们以前好像油炸鬼一样贴在一起，现在连话都不说了。你当我们两个是白痴啊？]他大声地说。那倒是，我和阿宝的交情实在有目共睹。
[算了。]我没话说。只是很难过，因为无端端就少了阿宝和我们聊天。

今天没有补习班，得等到明天才有。因为补习班是我和游心怡的唯一联系。我的石膏还没有好。呃，不。是左手还没有好，你看，我的思绪都乱了。都是因为游心怡。石膏才打了没有多久，下个月要回去看一看医生。呃，不。是给医生看一看。天！我应该要睡觉了。

*************************************************************

故事的发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我和阿宝好像两个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今天可以找游心怡好好问。我自从手受伤了后都穿类似校服的衣服，前面扣钮。还得劳烦我妈为我扣钮，好像皇帝黄袍加身一样。那种衣服很老土。我不喜欢。

我走路到补习班，因为无法骑脚踏车。虽然右手能够写字，但是没有左手压着书本，那种字体比画符还要难看。上课没有机会找她说话，所以只好放学后说。

我看见她。她穿着吊带的上衣，看起来更加清瘦。难道不怕冷？

[游心怡。]她站着不动，虽然没有回头，但我觉得她是不好意思看着我。
[什么？]她还是没有回头。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是那么短，只有一辆脚踏车的长度。
[看着我，我有话要跟你说。]我站在那里，等你回头。

她转过头，装傻的样子。对我笑着，整个人都酥软了。

[我知道。头发的事？]她指了指头发，然后自个儿在那里傻笑。我点点头。
[其实，你喜欢我，对吧？]什么？！我整个愣着。为什么她知道？是不是阿宝告诉他的？
[没这回事。你自己胡说。你希望我喜欢你，是吧？]不是说女生才能够扮矜持，男生也可以。
[噢，那就算了。]她失望的表情，我有点想偷笑。
[你爱阿宝吗？]我对着她的背影说。

补习班的同学都走得七七八八，所以，没人能够听得见。

[我爱的人，不是爱我的人。]陈小春？你是游心怡咧。

不明白。女生总爱说一些奇怪的话。

******************************************************

今天天气很糟糕。心情也一样糟糕，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陈德忠，那么多女生不爱，偏偏跟我争游心怡。当我知道游心怡为了他把头发给剪掉，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那种过山车一样的感觉，很痛苦。他不是说游心怡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问个明白。

[游心怡。]
[阿宝，什么事啊？]可爱的声音总是让我无法思考。
[没有。就想问你一些事。]
[有什么事要赶快说，我等下要去补习了。]
[你喜欢陈德忠吗？]我练习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嗯……对。其实很矛盾，我还分不清楚到底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她答得爽快，我的心真的很难过。你这个女的怎么这样？心里 装得下两个男生？

[噢。那……能当我女朋友吗？]没有彩排，这句话突然就这样说出来了。我说了之后还有点后悔。
[这个嘛，能不能给我想一想。]
[行。我会等你的。]我说。我的心跳加速，好像快要心脏病发作了。
[你的人很好，至少比他好一点。哈哈。]她试图打破尴尬的局面吧，我想。

希望她爱我多一点。至少就那么一点点，我就很满足了。

*************************************************************

完蛋。考试要到了。好像还有那么两个月？我没有任何准备，不知道怎么了。阿宝又跟我说话？我有点吓倒，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整天嬉皮笑脸，搞得我心惶惶。

那天听说一个月以后就是毕业典礼。毕业？这个字眼很陌生，但逐渐熟悉。我感受到了毕业的气氛，每个女生都在传纪念册，我也顺手涂鸦了几本。她们女生的纪念册很多那种卡通的图案。还是粉红色的，有没有一个女生是不喜欢粉红色的呢？
[陈德忠，写一写我的纪念册。]班上的某个女生递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给我。好样的，不是粉红色，也没有Hello Kitty。我看了看她，跟我同班了两年，没什么注意她。可是我一翻开书本里面，全都是粉红色的页数！天~

我写得眼花缭乱、手忙脚乱。小霸和阿宝还有阿水也顺便涂鸦一下。我的石膏就快能拿下来了，我多开心，我很久没有打篮球了。

[各位同学，这里有一份志愿表。请填一填。]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叠白纸。志愿？我的志愿？

班上叽里呱啦的讨论，志愿是什么？那种职业的？还是什么的。

[老师！这个是什么的志愿？]小霸举手问道。
[这个嘛，只是学校象征式地要你们填一填以后想当什么工作，这样而已。]什么无聊玩意，跟纪念册一样无聊。我随便填了以后就交上去。阿宝和小霸都很认真，阿水也是。

[喂。你今晚得空吗？]阿宝推一推我问道。
[还好。做什么？]
[我们去喝茶。]
[我也要去！阿水，一起去。]小霸听到‘喝茶’就很兴奋。
[你们没有工作了？]我问道，你们不是工作狂吗？
[要考试了，不做啰。要休息一下，准备考试。]小霸很坚定地说。阿水也附和。

江山易改，本性亦改也？！我都不太记得考试要到了，你们这两个小伙子居然懂得准备考试？

不知道游心怡怎么样了。虽然每个礼拜都看到她，但是自从问她爱不爱阿宝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3个礼拜，每一次补习班结束她就一溜烟的走掉，害我没机会说话。

*************************************************************

今天是星期五。每个星期五都早放学，每一次早放学我就早回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前了。我正打算好好享受我最爱的Friday的时候，一个电话响了。是游心怡。

[喂。]好像小猫的声音。
[嗯。]
[要不要出来玩？我们去游乐场。]
[有没有叫阿宝一起去？]
[没有。就我和你。]她说。真的是，万一被阿宝知道了，我们又翻脸。好不容易才说回话的。

我换好衣服就赴约。那个游乐场就是那一次，阿宝不小心牵了她的手，我在背后难过。

[好准时噢。]她看着我微笑。
[当然，你这个迟到大王。]
[什么迟到大王？才第一次迟到。]她说。嘟起嘴巴，足以挂上三个衣架。
[是啦，进去吧。]我敲敲她的头。我没有拉着她的手进去，我们前后脚。我在前面，她在后面。不知怎么，没有那个时候的心情。可能那个过渡期已经快要结束，我已经差不多能放弃她了。

我们玩飞镖、旋转木马、还有其他游乐场的东西都玩了一趟。你想像到的东西，那里都有。我说不出来。因为左手打着石膏玩不了什么东西。

我送她回的那个晚上，没有月亮。可能今天是初一吧。或者是它躲起来了，我和游心怡之间少了那么一点的浪漫。我们始终都没有牵手。因为我对她的那种感觉已经逐渐变淡，变回兄妹的那种，我想应该是这样。不然我现在已经牵着她的手不放了。

[谢谢你陪我玩。]她的样子好像小绵羊，声音好像小猫，简直就是一只小动物。哈哈。她穿着连身裙，白色的，可是穿着帆布鞋。奇怪的穿法，只有她穿才觉得Ok。
[没什么，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
[你不开心吗？]她踮着脚看着我。前提，她只有158公分。所以说她是小只的。为什么当年会那么大只？！我也不明白。
[没有。]

在那一刹那，我只知道她突然亲了我一下。那一刹那只是眼皮眨了一下，然后刚巧我没望着她。她亲了我的脸后弹回去，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为什么要这样？]我看着她然后用手抹一抹脸。不是脸上有口水，是正常反应。因为没有人亲过我的脸，除了我妈和我爸，而且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
[不可以吗？那就切掉你的脸，不要那一块肉就好啦。]她的脸红得好像番茄一样。不，应该是比番茄还要红。
[晚安，我走了。]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谈话。她转身进了屋子，我的惊吓还没有结束，因为她突然的举动吓倒我，然后我被一个人影吓倒了。

阿宝就站在对面马路的路灯下。

06

那天受伤回到家后，当然免不了一顿臭骂。我已经习惯了，但心里总是担心，担心着游心怡的父母，到底他们会不会离婚。虽然我还没结婚，但我知道，离婚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小孩。那么，游心怡就很可怜了。

我在家没有闲着，一直吃。由于跌伤的是左手，右手还可以写字，我还是需要做功课。我妈依然碎碎念，不过至少经过这次事件后，她没有一直骂我。我因为受伤而赚到了一些好吃的，那我情愿不要好起来。哈哈。

阿宝他们昨天通电话说要看我，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去上课，也没去上补习班。他们应该是今天下午放学就来吧。游心怡也说要来看我，但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说等我回去上补习班就让她看个够。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左手吊着，感觉很怪。
[你们好！]我大声地说。需要表示出我是健康的。
[你好……。]这个是游心怡。天！你怎么摸上门来的？
[咦？怎么会是你？你又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好奇。你派人调查我？
[跟补习班的老师要的。他当然知道你住哪里。]她说。她看起来有点瘦了，不好，她再瘦下去，我的补品就要统统让给她吃了。
[噢。还蛮聪明的噢。]我们两个还在门口站着。
[不要请我进去坐吗？]她提醒了我。我突然想起沙发全都是我的东西，漫画、衣服还有电影光碟。我赶忙一把手把全部东西都扫去地上。很紧张的，第一次有可爱的女生拜访我的家，我居然给她看到这样的局面。

[不好意思，我家最近有点乱，因为手不方便，就随便乱放。]我说。其实我家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这样，我妈已经懒得打理。因为这些都是我照成的，她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不依我，我又会发脾气。
[没关系。]她说。今天她穿碎花裙，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总觉得水果篮会比她重。
[这个给你。我放在桌上好了。]她继续说。我看着她吃力的走过去饭桌上，我实在不忍心。为什么你要拿一个比你还要重的东西？！
[坐吧。要喝点什么？]我客气的问道。好在冰箱里还有一些饮品，除了那些就是我爸的啤酒。我走向厨房，总觉得很怪。现在我屋里只有我和她，我妈出去买点东西。就是那么巧，哈哈。
[随便好了。不要那么麻烦你，都是我的错……]她又来了。
[对，谁叫你要瘙我的痒。害我脚踏车失控。]我没好气地说。我不是怪她，谁让她一直提起。我递了一包菊花茶给她。
[对不起……]噢，该不会又想要哭了？！我真的很怕女生哭的。
[没关系。我是说真的。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泪！]我说。

她没哭。只是有点忧郁。
[我爸妈没离婚。你说得没错，他们吵架而已，真是吓死我了。]她继续说。嘴角微微向上扬。我真的想亲下去。
[都说了。自己想太多了。]我说。糟糕，待会儿阿宝他们来到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什么时候能够上学？]她问。想念我吧？
[下个星期吧，医生说这个星期要让石膏稳定些才好四处走动。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休息一个星期？我又不是用手走路去学校。]
[哈哈……这样也对。]她大笑。我没看过一个女孩子大笑起来还可以那么甜美。
[其实你在哪里念书？]这个问题我好奇了很久。
[KL的一间中学，我讲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用脚踢开地上的杂志和报纸，然后翻了一些漫画。
[那也是。你和阿宝怎样了？]客套话总得问一问。
[还是一样啊，他还告诉我你受伤了，问我要不要一起来看你。我说下午不得空，但我没告诉他现在来了。]她说。手里还拿着我的[海贼王]。那本书我要镶起来挂在我房里了。
[我当然没告诉他那晚我和你一起。]她看透了我的心。我真的在怀疑。
[你喜欢阿宝吗？]我不知觉地吐出了这个问题。
[呃……还好。有一点点。]哦。
[那我呢？]我是怎么了？！
[你？好兄弟啊。哈哈。我没有哥哥，不如你当我的哥哥好不好？]她说。我实在心碎，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好……好过你当我是敌人。我真的怕你喜欢上我了，真是万幸。]我拍拍胸口，还真的很像。其实我真的很难过，为什么只当我是好兄弟？！
[我会喜欢你？开玩笑。]那倒是，你这种女孩应该喜欢阿宝的。

那种气氛很奇怪，我算不算向她表白？也不算，在那种房子里，你说表白还不够格。没有那种气氛和环境，没有花。

[我只是开玩笑问问罢了，别当真啊。]我赶紧补上一句，如果她告诉阿宝那我就死定了。
[早就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她说。

我没答应当她的哥哥，因为那样我会失去唯一的机会。当她的知己也不错，至少她难过的时候我还可以在她身旁递纸巾，好像班主任和训育主任那样。

她过后就走了。我在家继续等待阿宝他们。好像拜年一样，等人拜访。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拜访没有红包拿。我一直盯着水果篮，我不舍得吃。因为是游心怡送的。门铃响了，我猜想这次应该是阿宝他们。

果然。三个人好像拜年一样，不过是穿着校服。他们手里没有水果篮，但有一盒不知名的东西，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嘿，老兄。在家不错吧？一个星期噢。]小霸敲敲我左手的石膏。
[闷死了。]我老实回答。真的很闷。
[对哦。全班都怀疑你去了哪里。无端端就不来上课。]阿水说。他的手里就是捧着那盒不知名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指着它，我不希望有什么恶作剧的东西在我屋子里。
[鸡精啦。白兰氏！]阿水说。
[包成这个样子？！还用花纸咧……]我惊讶。他们居然送我鸡精？
[这是必要的嘛。]阿水说。
[等下我们在你的石膏上签名，好不好？]阿宝说。他看来开朗了些。
[对呀，很酷的！] 小霸很兴奋，他连marker pen都准备好了。
[随便，不要乱画。不准画粗口。]我说。我不希望我的形象被破坏。
[好！] 小霸兴奋得拿起笔就一直画，与其说签名，不如说是画画。接着阿水也跟着画，阿宝也画，我好像小粉丝那样坐在那里等明星在我的石膏上签名。

他们递了功课给我，还附送班上最勤劳的女生的功课借我抄。我好奇他们怎么说服她的，她很少把功课借出去。

[我们对她说你暗恋她。]
[什么？！那我的名誉换取这本书？我不要，我宁可自己做。拿回去。]我把她的书丢会给他们。
[说笑的啦。你那么怕她啊？] 阿宝说。
[咦？ 这里有水果篮。有人来看你啊？]小霸发现了。
[对。]
[可是除了我们你还有什么朋友？]阿水说。你真不客气。
[补习班的。]我没说是游心怡，到现在我和游心怡两个谁也没告诉阿宝我们是同一个补习班。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样 。
[真丰富。]小霸盯着水果篮猛看。我还没注意，他已经撕开透明的包装纸。噢……我的水果篮。小霸拿起了一个苹果，丢了一粒橙给阿水，阿宝自己拿了一个苹果。我还剩下两粒橙和一把香蕉。那是游心怡送第一次送我的礼物。要好好收起来，打入防腐剂。哈哈。

三个小子在我家好像开‘轰趴’。我们又吃又喝，分享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发生的大事。说班主任和训育主任的‘不寻常关系’。我不想听，我总会想起我和游心怡。但我又好奇他们的关系，不过最终他们没了我这个人的帮忙，总不能调查他们的关系。我的心里纠缠了一阵，我突然站起来对阿宝说话。

[阿宝，你过来厨房一下。]我对阿宝说。
[哦。]他随我到厨房，那两个还在客厅里翻弄我的私人物品。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游心怡。我只是没告诉你。]我对他说，我不想再瞒下去了。
[然后咧？]他没有生气？语气很平静。人家说，暴风雨的前夕征兆是平静的。
[因为我怕你误会。]我说。
[什么？误会？我认为你不会出卖我。]阿宝拍拍我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说。
[还好。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继续说。我不想再拖了。
[其实，游心怡喜欢你。她对你有点动心，不过她说要时间认识对方。]
[真的？！]阿宝喜出望外。我则感到悲哀。
[对。我和她是哥们儿。你别想歪了。]我老实的说。反正游心怡心里没有我。只是当我是好兄弟。
[我不会想歪的。]阿宝很开心，因为他知道游心怡喜欢他。
[我看得出你喜欢她。]阿宝这句话把我吓得没了灵魂。
[噢……是吗？]我装傻。
[因为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没想到阿宝居然暗地里静静的观察我的眼神？！我被我的眼神出卖了。
[不过我不会跟你争。反正她又不喜欢我。我当她的好朋友。]我说。
[这是过渡期吧。]我继续说，我想慢慢的忘记我喜欢游心怡的事实。因为当她的好朋友可能比当她的男朋友还要有用。至少吃饭时我不必请客。哈哈。

[没关系。]阿宝的样子很快乐，至少他成功了一半。

虽然我知道游心怡不喜欢我，但起码我能够当她的护花使者，当她的好朋友。偶尔递纸巾，载她去兜兜风。

今天我上课了。过了一个星期的无聊假期，我松松筋骨回到学校。不过左手依然打着被胡乱涂鸦的石膏。很多功课没做，我也不晓得怎么做。没听课就不会做了，班上的第一名小姐也不可能教我，那我只好去问游心怡小姐。

一个礼拜后的补习班，我很开心，因为可以看到游心怡。虽然那个星期她又来看我，但是我还是很想念她。对她的那份感情，我实在不能那么容易就忘掉。不能像粉笔字一样抹去。她的名字、眼神、笑容、还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

[还好吗？]是她。我回头一看，天啊……怎么？她把头发给剪短了，剪得有点像[小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怎么把头发给剪掉？！]我惊讶。好久没感到惊讶。
[转型啊。]简单的理由。我不相信。
[应该让我帮你剪……]我小声的说。可是，她听见了。
[什么？你上次把我的头发剪得好像狗咬一样，我怎么还敢让你剪。]她说。今天补习班她坐在我的隔壁，很靠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声，缓缓地。
[骗人。我上次把你的头发剪得挺美的，还没跟你算呢。]我不服气。
[告诉我，为什么？]我继续问，今天我问不到答案，你休想离开这里。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剪头发。哈哈]她说。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我回去问阿宝。不知道他们之间怎样了。

补习班开始进行一些小考试。老阿伯老师终于知道死读书和填鸭式的教育对我们这些青少年是行不通的。我们需要一些小惊喜。就像突然来个测验一样。如果是这样，我会交白卷。我相信游心怡也会交白卷，因为跟我做朋友太久了，我会带坏她。

游心怡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把头发剪短。是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在多心了，可能哪天头发不小心卷入电风扇，被逼剪掉的。哈哈。

第二天上课。我忘了是星期几。上课时间表也不太记得，因为每次都是那几个老师进班。自从跟踪班主任后，他再也不会对我们大吼大叫。可能怕我们把他的秘密拆穿吧？老师，你也太不信任我们了。我们没有再剖青蛙还是什么，我听说其他班的老师只准许解剖鸡翼呢。

可能大考要接近了。因为今年我们要考一场很重要的考试。老师还比我们更加紧张，因为考不好不能毕业。我也不想没得毕业，因为继续穿着校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太多纽扣，又是白色。

[这几份练习请回家完成。]数学老师说。她的数学功课，我忘了最后一次完成是什么时候。

[啊~！]这是正常反应。全班每个人最团结和齐心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班虽然不是什么精英班，但也算还好的一班。老师离开班上后，我和阿宝又聊天了。阿水和小霸在睡觉。

[你和游心怡怎样了？]
[没什么。]阿宝不屑的回答。
[还没在一起啊？]我惊讶的问道。没想到，我连机会都送给你，你都不珍惜？
[我们有没有在一起关你什么事。]阿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惹恼了，不打算回答。我知道，他一定害怕我会比他抢先一步追到游心怡。我解释过，我没想过要破坏。我只想当游心怡的朋友。

[她把头发给剪掉了。都是因为你。]阿宝看我不回答，就接着说。

什么？真的是因为我？

05

我们发现了大秘密，训育主任和班主任发现了我们。然后谁来救我们呢？没有。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四个扑到在地上，花丛已经被我们破坏掉了。蜜蜂已经飞走，公园里除了我们六个，没有别人。

训育主任和班主任惊讶的脸，我们受惊的脸互相对望。我突然想到游心怡，不知怎么的。我和她对望的时候没有惊讶，跟现在不一样。

[你们怎么在这里？]班主任的语气很平静。还好，真是万幸。
[我们在玩抓迷藏……刚刚不小心跌倒。]小霸代表回答。
[回家吧。]班主任说。训育主任依然哭着，她没有理我们。那更好，我们不必受骂。
[老师再见。]我们四个赶紧拍拍裤子然后上车。

[怎么办，明天要怎么面对？]小霸很紧张，我想我们明天四个就要逃课了。
[不要紧啦。当着没事就好。]阿水说。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只要我们四个不提起这件事，应该不会怎么样。

我回家后就去补习，我知道今天上补习班会看到游心怡。有点紧张，平时穿短裤和拖鞋去上课，今天我穿牛仔裤，不知怎么会这样。可能想要留下好印象吧。我照例骑脚踏车到那里，慢吞吞的把脚踏车锁好。希望把时间拖久一点，就会看到游心怡。

[上课了，进来吧。]老阿伯老师说。他向我招招手。我走进课室，课室里坐着很多人，可是没有游心怡的影子。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还好，她匆匆忙忙的跑进课室，然后向老师鞠躬，然后就回到座位上。我一直注意她，她有回过头，但不是看我。我就是觉得很无奈，夹在阿宝和游心怡的之间。其实不算三角恋，我是多余的。我一直想着，过了一堂课，老阿伯老师宣布休息十分钟，班上开始吵闹。我离开座位去找游心怡，她静静地在看书，看书的时候真美丽。

[喂。你还好吗？]游乐园之后第一次跟她讲话。
[好啊。我哪里让你觉得我不好了？]游心怡头也没抬起来，只是回答我。
[没事。我以为你在生阿宝的气。]我说。
[没有啊。我没生他的气，只是我一下子吓倒了。我们认识还不深，先做个朋友比较好。]这时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水汪汪的，很美。
[呃……这样也是。这一题老师在说什么啊？]我立刻移开目光向白板看去，指着那题几何图形说道。

那天的补习班，游心怡教我数学，让我更加为难。我一边看着题目，一边看着游心怡写算草，她那小小的手让我有种冲动想去握着。我没这样做，因为那些时候，我都想起了阿宝的忧郁，还有他们手牵手的时候。广东话有句话说：朋友妻，不可窥。我没有偷窥，我光明正大的看着。哈哈。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觉得全校的气氛很不妥。这真的让我联想到有恐怖分子闯入学校。加上天气阴沉，不对了，不对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阿水和小霸向我跑来。我知道了，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他们后面还有一个阿宝。应该是……

[喂，老兄！不好了。班主任要召见我们，还有训育主任。他们两个叫我们到辅导室找他们。]小霸紧张兮兮的说。拜托，你这样弄得我更加紧张！
[什么？！]我假装很意外，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我需要一些假装来掩饰我的紧张。
[走啦。你迟到了！]小霸拉着我。

我一路走着，很紧张，同时也很害怕。我又想到了游心怡。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的脸，我就不会紧张，就不会害怕。可是一看到阿宝那张失去灵魂的脸，我又担心了。

[别这样。]我对阿宝说。
[她昨天找我了。]阿宝说。这时，我的心沉了一下。不知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她SMS你？说了些什么？]小霸和阿水很害怕的走在前面，所以听不见我们的谈话。
[她说我们做朋友吧。]车~这样而已。
[哎哟，你闷闷不乐什么嘛，至少你还有机会啊。]我对阿宝打了定心针。因为我知道游心怡的心里是有阿宝的。
[希望如此。]阿宝的样子有点变了，变得成熟一点。是不是经历这些事才会成熟？我不知道。至少我认为自己不幼稚。

训育主任和班主任在辅导室里等着我们。手里没有藤条，那我就放心多了。可是他们的眼神很不一样，真的不同于平时的时候。平时的班主任不在了，训育主任也不在了，感觉上比较……亲切？不懂得怎么形容。

[坐下。]班主任说。可是，主任，没有椅子坐哪里？地上？！我们四个在地上盘坐。这是一个审问的局面吗？不是，是一个师生对话的局面。
[你们好。这次叫你们来的目的就是因为上次在公园的那件事。]班主任继续说。声音不一样，温和多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保守这个秘密。]训育主任说话了。平时的训育主任Look已经不在，真的看不惯。
[老师，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要说出去。]我大胆的代表发言。
[对。老师，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这个是阿宝。接着阿水和小霸都说不会说出去。虽然老师的样子有点不相信我们，但是她没有强迫我们要做什么。
[如果你们能够保守这个秘密，那就很好。因为老师相信你们。但是如果你们犯错，不许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训育主任说。我们点点头。其实我们四个都不想说出去，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如果你自己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你想让别人知道吗？肯定不想。
[老师。相信我们。]阿宝说。
[老师会相信你们。像朋友一样的互相信任，对不对？]班主任说。我点点头，可是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老师。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小霸问道。
[不许你们胡乱猜测！我们只是朋友。]班主任连忙撇清。

因为阿宝信任我，我却欺骗了他。他那么相信我会帮忙他，我却在他背后偷偷的暗恋游心怡，这实在说不过去。[像朋友一样的互相信任……]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翻转，直到午休的时候我才回神。

[朋友在学校都要假装不认识，然后假装讨厌对方。不累吗？]小霸吃着汉堡说。阿水今天当值日生，无休时在课室扫地，所以没和我们一起吃饭。
[哪里知道。不要理那么多啦，他没胡乱惩罚我们已经很好了，应该感到欣慰。]阿宝说。这回到我面部目无表情，我的脑海一直想着游心怡，可是阿宝的声音让我很愧疚。
[对。考试要到了，不要再玩了。] 我说道。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游心怡SMS我。我拿起手机，盯着简讯很久才回过神来。

游：要不要出来兜兜风？我今天心情不好。

兜风？游心怡约我出去兜风？有点小开心，但是想到阿宝我就不行了。到底要不要去？为什么她心情不好？我决定去了。

我：好。我去载你。用脚踏车。

我换好衣服后出门，我妈还一直唠唠叨叨：刚回家又出去，你当这里是酒店啊？我为了游心怡，可以睡在外面。别担心我。哈哈。

我骑着脚踏车到游心怡家，还差点迷路。因为才去过一次。不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不找阿宝反而找我呢？游心怡站在家门口，穿着T-恤短裤，她瘦小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小只。有点像要把她放进口袋的冲动。她看来有点憔悴。

她坐在我的背后，这次有美女在我背后抱着我的腰，但没有感到开心。我感到很难过，因为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感到背后凉凉的，有点湿湿的。她哭了？为什么哭呢？
[不要哭啦。衣服会湿透的。]我说。
[没有哭！你自己流汗还怪我的眼泪！]游心怡说。
[你怎么心情不好不会去找阿宝？来找我？]我问道。这是我想知道的原因。
[我觉得跟你聊天比较舒服，可能我们曾经打过架。]天，打架的事就别提了。
[那么如果阿宝要找你聊天，就要给你打啰？]我说。我看阿宝给她打死都愿意。
她没有讲话，我也没说话。我就这样骑着脚踏车一直走，很多车辆在我身旁驶过，我感觉到我好像韩剧的男主角。夜晚没有星星，只有许多路灯。偶尔几只流浪狗，这种情景应该算不上浪漫。

[我爸妈要离婚了。]她说。
[噢。]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让我想起训育主任。但我没告诉她训育主任的事。
[他们刚才吵得很厉害。我忍不住了，就跑出来。他们也没发觉。]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她爸妈每天都吵架一样。
[他们有说要离婚吗？] 我问。
[没有，但是吵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接近那种程度吧。]
[吵什么？]
[我妈怪我爸为什么每次都那么迟回家，是不是有了外面的女人。]她说道。
[你爸每次都迟回家？]
[没有。只是最近而已。]她说。
[那放心吧。我告诉你，他们只是吵架来增加情趣。很多结婚了的情侣都不知道该怎么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只好吵架。]我信心满满的说。因为我爸妈吵了十多年，都没看见他们签离婚证书。
[什么烂道理……都没听说。]她好像有点破涕为笑的感觉。
[我说的。]这时候她的手居然在我的腰际那里瘙痒，我害怕瘙痒，这件事没人知道。我一害怕起来就整台脚踏车失控了，撞向路边的石阶。

有几个路人经过把我们扶了起来。我赶紧看看她有没有受伤，那么瘦小的身体如果被我压着了就不好。还好，她没擦伤，但受伤的是我，我的手肘好像脱臼了……痛死了。我看着她愣在一旁，开始哭了。该不会是内疚吧？哈哈。

[哭什么？]我问道。一个路人把我扶好，准备要送我去看急诊。
[对不起……]果然，知道了吧？以后不准瘙痒，看你还敢不敢。
[没什么。]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我实在不舍得责备她。如果换着是阿宝他们间接害我手肘脱臼，我就一脚把他们给踢开。
[你没事就好。] 我说道。当然了，如果你受伤了，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你那么瘦小。[回家吧。你家就在下一个街角。]
[真的对不起……]她不哭了，然后在一个妇女的陪同下走了。

我去挂急诊，医生说要打石膏，然后至少3个月才会好。可是受伤的是我的左手，我没理由不做功课，因为我不是左撇子。我传简讯给她，叫她不要内疚，我没事。她只是回复：对不起。希望她的父母应该吵架结束了吧。

可是，我要怎么回家交代我受伤的理由？神啊……救救我吧。

04

自从游乐园一游之后，阿宝整个人有点不妥。不一样了，可能因为游心怡的那句话吧，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啊，至少人家肯给你机会做个朋友，没有拿高跟鞋敲你的头。

今天生物课是实习课，我们要解剖青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解剖田鸡？如果解剖田鸡的话，下课后就可以拿到食堂给食堂老板煮成田鸡粥。跟我同组一起解剖青蛙的有小霸、阿宝还有阿水。小霸和阿水都是我的球友，每次得空都约出来一起打球，可是他们是工作狂，只要得空就会打工，只剩下我和阿宝。

[听说周X伦跟某个女生一起买东西！会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小霸说。小霸和阿水最喜欢讨论明星的八卦，我真是受不了，好像女孩子一样。讨论八卦不是只有女生会做的事情吗？
[对啊，真的好像是咧，那个XX周刊都登出来了。]阿水接着说。他的手一边按着青蛙的肚子，还说什么要做人工呼吸。卫不卫生啊？真是的……
[如果买东西就是女朋友，那么我们一起打球就是老婆了。]我说道。真是受不了你们。
[是啊。牵手的话……也已经是老婆了。]阿宝说话。我知道他又在想起牵着游心怡的手的那个下午。
[对。不要再讲话。你们四个的嘴巴不会闭一下的吗？]这是讲话的是老师。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一样。他走开以后，我们又继续讲话。

[喂，你们会不会觉得班主任有点奇怪。]我说。因为好奇心又来了。
[对、对。我也是这样觉得，这几天他就一直怪怪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听说五班的还被他无缘无故骂了一顿！]八卦男小霸说。
[嘘……]隔壁桌的女生看着我们，示意我们安静。

接下来我们都安静的解剖青蛙。小霸和阿水还把青蛙的内脏丢来丢去，丢到隔壁桌的女生那里。她们的尖叫声简直就是……我相信，耳聋的都能够恢复听力。结果被班主任送去训育主任那里，不懂他们会不会又吵架？因为训育主任和班主任一向来都不好。

午休的时候都不见阿水和小霸，我相信他们应该是在办公室站着，或者是在操场上站着。我和阿宝到食堂吃饭，他吃饭好像没了灵魂一样。这次，我看他是真的患上了相思病。我不忍心看到他为了一个女生搞得没了三魂七魄。难道这是谈恋爱必经的路？

[老兄，我们来了。你的饭给我吃吧。]小霸问也不问的就把我的什锦饭拿来吃。阿水也是好像饿坏了，没说话。
[训育主任该不会是为了内脏的事而骂了你们这么久吧？]我问。他们两个把我的饭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炸鸡的骨头。
[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来了。她骂了我们那么久，都没有一句话跟内脏有关。一直说什么‘年轻人应该好好读书’，‘不要作无谓的事’。搞得我们两个都头大。]阿水说。
[我看她是语无伦次吧。]我说。好奇心直线上升，直觉告诉我，她不是‘那个’来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喂，不如我们放学去跟踪她。我很好奇，实在好奇到不得了。]我忍不住了，提议来个跟踪调查。
[也好。好像很好玩。]阿水和小霸很乐意参与，唯独阿宝依然目无表情。
[喂，阿宝，一起去嘛。这小子最近怎么了。]小霸推一推他。
[噢。去。]阿宝回答。

小霸他们不知道阿宝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必要告诉他们，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发生大事。我只是说阿宝不舒服。我看阿宝真的是‘病了’。放学我们在门口守候着，因为小霸驾车，我们乘他的车去跟踪训育主任。呵呵~紧张刺激的探险游戏即将开始！

我们看着训育主任的车从校门出来，然后就跟上。小霸的驾车技术还不赖，因为训育主任好像没什么发现到。训育主任老师的车是红色的，在很多的车辆之中是很明显的。训育老师的车驶入一些我们从来没到过的地方，不是什么荒山野岭，而是一座座豪华的豪宅！

[哇塞，训育主任那么有钱？！可是为什么她驾的车是灵鹿？]小霸说。
[鬼知道，扮穷苦啦。]阿水说。
[谁说有钱的一定要驾大方车。]我认为是这样，如果以车子来辨别身分，那么实在太可笑了。
我们看着训育主任的车在一旁泊好。然后就下车，我们也把车停在一旁，注意观察。训育主任没有走进任何一栋豪宅，只是在车子外站着，双手环抱在胸前。忽然我们看到了一个人，从豪宅里走出来，穿着不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是个年轻人，笑嘻嘻的看着训育主任，然后抱了她一下。
[什么东西？！训育主任比那个男的都老很多……怎么会这样？恋童癖？！]小霸的反应，把呆在一旁的阿宝给唤醒。阿宝加入了我们，他也惊讶。我们整车人都惊讶，四个男生好像狗仔队一样。
[我相信应该不是。再观察久一点。]我说。我就不相信是这样简单。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阿宝说。很开心，我的阿宝回来了~

我们刚说完，一个男人从屋里跑出来，凶巴巴的把年轻的男生拉开，然后对训育主任破口大骂，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好像看港剧一样。然后训育主任向男人跪地，天啊~这是我们平常看到的训育主任吗？年轻男生也拉着男人进屋子，然后留下训育主任一个，训育主任带着眼泪准备把车开走。

我们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却发现另一个男的从草场那边走过来。开了训育主任的车门，然后上车，我们以为训育主任会有危险，想下车帮忙，没想到，下车的人是训育主任，那个从草场来的男人也下车，应该是交换座位。

那个男的居然是……

[班主任？！]四个声音一起说。我们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就像我不相信游心怡就是当年的肥妹一样。我们发现了天底下的大秘密。训育主任的秘密，班主任的秘密。如果我们是狗仔队，那么明天的XX周刊就会看到标题：训育主任和班主任交往！
[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要不要继续跟？]小霸说。训育主任的红色灵鹿开走了，我们的Waja还是停在这里。
[跟上去。]我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虽然这样跟踪老师不好，但是我不能够让我今天睡不着觉。

红色的灵鹿领着我们到了一个公园。太戏剧化了！到底要干什么？训育主任和班主任下车，他们到长凳坐下，我们的车躲在树阴下，希望不被发现。我们看着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好像在讲话，然后我们又听不到，我们决定下车。

[他不让我见小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就是他不对！]训育主任一边说，一边哭着，眼泪已经把她脸上的妆给弄花了。
[别这样，有没有考虑要请律师打官司？]班主任说。他递了一张纸巾给训育主任。
[我不想这样破坏我们的感情，虽然离婚了，但是小雄还是我的儿子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训育主任拿着纸巾擦拭眼泪，纸巾已经变得又红又蓝。
离婚？！训育主任已经离婚？刚刚那个身穿名牌的男生是他的儿子？凶巴巴的男人是他的前夫？那么……班主任和训育主任是什么关系？
[那次他有外遇，是你发现的还是人家告诉你？]班主任说。
[我发现的，我发现那个狐狸精在我的家！小雄也看到了。]哇塞！简直就是港剧。
[如果是你发现，加上有小雄，我相信如果打官司的话，你一定会赢。对比较有利。]班主任似乎对法律很有研究。

小霸和阿水还有阿宝霸了前面的位置，我们在班主任和训育主任的身后。我们躲在花丛中，只是我们不是蜜蜂在采花蜜。这时，真的有一只蜜蜂在阿宝的眼前飞来飞去。他开始挣扎，然后不小心地把阿水和小霸推倒前面去……

我明天不想去学校了，可以吗？

03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阿宝我其实认识她的女神，游心怡。那天阿宝说要去商场找她，幸好我反应快，随便吐个理由，要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和阿宝坐在同一个地方吃饭。

其实我没有怎样。我不是喜欢上游心怡，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让阿宝认识他。可能因为我认识那个女的？还是我爱上阿宝，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他？哈哈。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补习班上和游心怡一直说话。那天的对话后我一直找她谈话，希望能够想起到底她是谁。声音娇滴滴的，怎么可能会和我打过架？是不是她记错了。

[喂。我不可能和你打过架吧？你那么弱不禁风。]我问道。
[是啊。你的确跟我打过架。然后还打输了。]呃……小姐，不要一直提醒我，我知道我是打输了！
[你那么小只，我一拳挥过去你就死了，怎么可能还被你打。]我不相信，除非证据。
[对。你的确输了。为什么一直不相信。因为那时候你嘲笑我是个肥妹，还把我的辫子剪掉！]不知怎么，游小姐的声音变了。咦……肥妹？辫子？噢！！我想起了！

[你就是隔壁班的肥妹？！怎么会……]我实在不相信，为什么当年的肥妹会变成现在的竹竿妹。
[是。我就是。怕你不相信，这就是我的照片。]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拿过来看，大略看过只觉得这个女孩很肥，白白净净的。仔细一看，样子还真的有点像游心怡。
[还真的像咧。你真的就是肥妹啊。]我……无言了。
[是我啦。那时候你用剪刀把我的辫子剪掉。我一气之下就跟你打起来了，结果我还把你的眼睛打肿。]她说起来还真的不会不好意思。
[是。我现在记得了。那次回家我还骗我妈说我不小心跌倒，不敢告诉她我被女生打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剪掉我的辫子？] 游心怡很认真的看着我，语气变得有点重。
[因为……就想作弄你。只是那么简单。]其实原因是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是吗？因为你剪掉我的辫子，我哭了很久。这你又知不知道？]
[对不起啦，现在你的头发很美啊，我不会剪掉的。如果你再绑辫子，可能我的手痒起来就剪掉那就不好了。]我还真会用笑话打圆场。
[你再敢？我就打你。]游心怡说。
[打我？我一只手指就可以压死你。]

补习班后终于知道，眼前的游心怡就是当年被我剪掉辫子的肥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我决定将阿宝介绍给游心怡。因为我觉得游心怡是好女孩，阿宝是好男孩，两个人一起应该会不错。当着就是补偿游心怡的辫子，介绍一个男孩给她吧。嗯……就决定这么办了。

在星期六下午，我决定越阿宝到商场。因为我问过了游心怡，她说星期六有打工。但我串通好了，告诉游心怡，看见我要假装不认识我。她说好，希望她不会忘记。不然我就剪掉她的头发。

[准备好了没，兄弟。]
[嗯。完全准备好，我的头发怎样？]
[美的很。好在我帮你重新梳过你的头发。不然你顶个赌神的发型去，不把人家吓死才怪。]我说。仔细端详我的发型作品，突然觉得我很有天分，想去当发型师了。[帅毙了。]
我领着阿宝到服饰店，假装要买东西。看见游心怡在招待另一个客人，我和阿宝就四处看看。其实只有我四处看看，阿宝只是盯着游心怡看。
[喂，你这样人家会怕的。]我小声的对他说，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游心怡走过来了。
[你好，请问你们要什么？我们这里有一系列的新衣到达。随便看看。]我还是无法将她和当年的肥妹联想起来，实在不能。眼前的游心怡太柔美了。
[嗯，我朋友要买衣服。你帮一帮他吧。]我把阿宝推前去。接下来的发展就要看阿宝自己了。
[好的。]游心怡没向我使眼色，她真的假装不认识我。阿宝在她身后不时转过头来，看来他是很紧张。

阿宝在试衣服的时候，游心怡向我使眼色。我告诉她我们以SMS的方式联络，最好不要讲话。我没告诉她阿宝喜欢她，我让他们自行发展。游心怡的样子有点无奈，可以说看起来有点笨。她拿起手机按了按，应该是按简讯给我。

游：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陪朋友买衣服。 =)
游：为什么你的朋友跟我要电话号码？！>.<
我：他想认识你吧，给他啦。他是个好人。给个机会人家。

游心怡看着我，我对她微笑，不知怎么了，她看着我的时候有点心跳加速。当我想起我把人家的辫子剪掉的时候，我不敢看着她。事情隔了那么多年，还是有点愧疚。

阿宝从服饰店出来后，真的有点容光焕发。我想他应该拿到了游心怡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了吗？]我问。
[知道了，天啊。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她叫游心怡。]不知怎么的，听他说[游心怡]三个字我有点不舒服。
[是啊。然后咧？没有下文了吗？]
[有。我约她明天出来一起玩。]
[哇塞！她答应了？]我好奇为什么游心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是啊。不过她说不要两个人玩，叫你一起去。]阿宝说。
[我觉得那也是，跟你一起去一定不好玩。所以她认为我也应该去。]我说道。

走着走着，觉得脚步轻飘飘的，脑袋里一只转着。想着游心怡，想着阿宝快乐的模样。他们两个应该会快乐吧？心里真不舒服，我想我喜欢了她。喜欢了游心怡。可是明天要出去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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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晨，我慢条斯理的准备好。然后慢慢的走出家门，搭的士到游乐园。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来游乐园。小时候在这里跌倒后，我就对游乐园有了阴影。尤其是那个旋转木马。

游乐园人山人海。真的很多人，在售票台前站着等他们。阿宝说他要去接游心怡才过来这里会面。好吧，去啊。他和游心怡两个在远远的走着，向我走来。他们两个真是般配。一路说笑，只是差没牵手。

[嗨。你到了？]阿宝脸上的笑容实在无法形容。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快乐。
[对。问废话啊？你好。我叫陈德忠。]我向游心怡伸出手。这是第二次我们握手。
[你好，我叫游心怡。]她的笑容是在甜美。为什么会是当年的肥妹？
[好了，自我介绍结束了，进去啦。]阿宝不耐烦了。

我们三个人，必有我师焉。谁是老师？不知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让他们走在我的前面，我在后面当朱自清, 看着他们的背影，真的好想站进去他们的之间那个缝隙。突然……阿宝伸出手，牵着游心怡的右手。左手牵右手，感觉很美妙。同时我感到很可惜，为什么牵着游心怡的手不是我？

我没有想哭，只是觉得，这是阿宝的初恋，应该让他感到快乐。身为朋友的我，我其实应该感到快乐，好！阿宝。你快乐我也快乐。不懂阿宝知道他的女神曾经打过我会有什么反应，他一定会笑死。

游心怡没有吓倒的感觉，也一直让阿宝牵着。我突然想当起月老，拿着拉菲草把他们的手绑起来。哈哈。可是找不到拉菲草，算了。我们在游乐园里各玩各的，他们两个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我走着，看到许多情侣。我想阿宝和游心怡应该是一拍即合，一见钟情，然后第一次约会就牵手！我这个电灯泡好像越来越亮。

[喂。你在这里啊？]这是游心怡的声音。
[是啊，老兄，你去哪里了？]这是阿宝。
[拜托，是你们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我说。我看着他们，注意到了他们没牵着手，心里舒服了些。
[时候不早了，回家吧。]阿宝说，他的声音怪怪的。怎么了呢?
[噢，走吧。]

阿宝送游心怡回家后，我们两个出去喝茶。阿宝一路上的样子很不对路，他是不是发觉我喜欢游心怡了？不会吧，我掩饰到很好的。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我相信一定是游心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这样了。

[你干吗？跟你的女神约会了还不开心？]我问。
[因为我觉得她不喜欢我。]阿宝说。
[天，才第一次约会，你就牵人家的手，是我都会怕啦。]我说。
[是吗？我也一下子不知怎么了……才会……我想我一定是吓倒她了。]阿宝很无奈。
[给大家一个时间吧，对了，她说什么。]
[跟你说的一样，给大家一个时间好好认识。我太粗心了。]阿宝一直用手打自己的头。我怕这样下去阿宝会变傻。
[是啊。谈恋爱就是要这样的。慢慢来。]哈哈，这也难怪，这是阿宝的初恋。

张震岳说得没错，思念是一种病。我对游心怡的思念是在慢慢演变成一种病，有点像癌症那种，不能根治。我其实在做媒人，虽然我不会去破坏他们，但我知道，游心怡是喜欢阿宝，阿宝也喜欢她。我何必要去破坏？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棵娇柔的玫瑰，舍弃了整片花圃？可能我会找到美丽的胡姬花。

如果阿宝知道我曾经剪掉游心怡的头发，他会不会杀了我？

02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我不耐烦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噢，快十二点了。注意门口进来的女生。]阿宝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面镜子，还不停的抚平他那颗[赌神头]。

好。我就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我认识了十年的阿宝瞬间改变。 我和阿宝从谈话结束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门口看。那张长凳上的两个小男孩应该已经离开了，剩下的空位已经被我们霸占着。

咦？噢……天啊。

是有一位女生进来了，身材火辣，低胸的紧身上衣和短短的牛仔迷你裙。哦，不行了。阿宝，我想要卫生纸，可以吗？我开始慢慢捏着鼻子，向阿宝的方向看去，阿宝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以我初步推测，对了，这就是让阿宝改变的人！不过，为什么阿宝没有要流鼻血的样子？他的眼神又变得像上次一样的含情脉脉。

我把头从他那里转向门口，火辣美女不在了。是一个长发飘逸，身穿碎花连身裙，样子清纯的女生。难道是这个？因为火辣美女不在了，阿宝还是看着门口。以我第二次的初步推测，应该就是她。蛮可爱的，样子总是有点眼熟，想不起她是谁。

[她啊？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啊？]我指着她。
[对。她多可爱……什么罪魁祸首啊？]阿宝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我。好啊，认识了那么久，你居然为了一个女的瞪着我？！
[好、好。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不敢去认识她。]阿宝说道。
[什么？你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你不认识她？]我惊讶。
[她每天12点来这里看书，然后看了一个小时后就离开，去楼下的那间OldTown吃午餐。她在这里最末端的服饰店工作。]阿宝很流利的把人家的时间表给背了出来。
[哇……老兄，你何时化身成为私家侦探？你变态啊，去调查人家。]我第二次惊讶。
[因为注意她所以就花点时间做调查，这是必要的。]阿宝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么，她跟我们同年龄还是是我们学校的学妹？]因为我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跟我们同年龄的，我没问噢。]
[拜托，说什么调查。连人家多少岁，什么名字都不懂。]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就不敢问嘛……我要继续工作了，下次见。]阿宝无辜的说，然后接着就消失在我眼前。我四处搜索清纯妹妹的身影，我很好奇到底她是谁。为什么会让阿宝神魂颠倒。

*************************************************************

[喂。你到底有多久没去补习了？！]妈妈一手拿着锅铲，围着围裙然后叉腰问我。
我稍微抬起头来，看着她。
[补习班一个礼拜才那么一次。我只有6天没去补习罢了。]我的双手仍然忙着操控电脑键盘。
[是吗？你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啦。每一次都不相信我。]我不耐烦了。难道她不记得？奇怪。

假期结束了。我依然在上网，不过那是放学后的事。假期结束等于我必须做很多事情。补习班，上学，打篮球……等等的活动接踵而来。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放假的时候没有去打篮球，可能因为朋友们都去打工，没人陪我打。

今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看见阿宝正在被训育主任指指点点。一定又是说他的头发很乱，衣服没熨好，皱巴巴的。阿宝就是这样，从来不喜欢梳头，除了那次看他在书局的[赌神头]，我就没再看过他梳头了。我没继续探讨阿宝的[梦中情人]，因为还是觉得人家的私事不要插手，一切让阿宝自己决定。反正他追女孩又不是一定要给我审核。

我加快脚步去解救阿宝。说什么阿宝还需要做值日生，打扫课室，如果不做的话一定会被老师骂一顿。训育主任最不喜欢和我们的班主任打交道，我好奇为什么。是不是前世他们的骨头都弄乱了。人家说好奇会杀死猫，好在我家没养猫，不然一定活不成，因为我实在很容易对事物感到好奇。

训育主任让阿宝离开，我揪着阿宝的衣袖然后回到课室。丢下书包后我又向他探讨他[梦中情人]的消息。

[喂，你的清纯妹妹怎么了？]我问道。
[还不是那样。我不懂她念什么学校。不然我就可以去找她了。]阿宝说。
[什么？！那么久了你问都没问吗？]我第三次惊讶。
[没有，我真的没胆量。不如你帮我好吗？]阿宝拉着我的手，用哀求的小狗眼神看着我。如果这时有人经过课室，一定会认为我们是Gay的。
[我不要。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好。]我把我的手抽出来，然后回到我的位子坐好。
我不要帮他，不然那个女孩喜欢上我的话就不好了！哈哈。

[唉……我注定要和她分开吗？]阿宝无奈的说。对不起了，阿宝，是时候让你独立。

今天照例上补习班，因为放假的一个月都没上，学校放假，这家补习班也跟着放假，这就是我来这里上课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我每次听到人家唉声叹气：[唉，你们就好啦，假期不必补习，我每天还要上补习班呢。]我没告诉人家这家补习班的好处，因为我怕人家来跟我争。

补习班是我打瞌睡的地方。说真的，我很少专心听课。因为讲课的老师很老，说话的方式很奇怪，整个课室变得很沉闷。一直以来只有前面几个同学听课罢了。我骑着我的脚踏车到了这里，锁好脚踏车。唉，补习班。不是因为我妈妈强迫我来，我才不要来呢。

讲课的老师叫什么姓什么我也不懂。因为我对他没兴趣，一个很老的老头子。通常这种年龄的老阿伯不是应该在家看看报纸，悠闲生活吗？奇怪。我就快睡着之际，他居然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天！我最怕这个了，最好不要点到我的名字。求求你……

[游心怡。]老阿伯老师用他沉闷的语气念出了这个名字。只见一个女孩慢慢的站起来，我只看到她的背影。长头发，还真的让我联想到阿宝的梦中情人。姓[游]的，会不会都是很会游泳，我从小就有这个迷思。

还好老阿伯老师只是点了几个同学，我没被点到名，所以保持着昏睡状态。下课后，我去取我的脚踏车，刚刚下了一阵雨，把我的脚踏车淋湿。我又看到了长发的游心怡。我真的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浪费了。为什么我一直看到她的背影而已？！我又不是朱自清。

[游同学，你的书本。]一个女孩用书敲了敲她的肩膀。快转回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她一转回头，拿了书本后，对那个女孩笑了笑。说了一句温柔的[谢谢。]

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脚踏车被我扶着，因为是湿的，所以没坐上去。我看了一次她的脸，然后一个影像在我脑海里慢慢拼起来……

她就是阿宝的[梦中情人]！我的天啊，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她？不怎么的，我的神经控制了我，我居然把脚踏车推到她的身旁。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什么事？]好柔美的声音。
[没什么，你叫游心怡吧。你好，我叫陈德忠。]我居然在玩自我介绍？
[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游小姐居然说认识我？
[什么？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我开始摸不着头脑。莫非……？
[我们是小学同学啊。同校但不同班。]我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羞愧。
[是啊？不同班你怎么会认识我？]
[因为我们打过架。你还打输了呢。]什么？！我和你这个娇柔女打架，还打输了？

我睡不着。和游心怡说完话以后，我已经没了正常人的反应。麻木的推着脚踏车回家，然后上楼。现在躺在床上，想着游心怡。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曾经跟一个女孩打架，还打输了。

第二天我带着熊猫眼上课。我想了一整晚，想着游心怡的样子。糟糕！她是阿宝的梦中情人，我不能有歪念。到底要不要告诉阿宝她的梦中情人就是游心怡，游心怡就是她的女神？

[喂，没睡觉啊？在家打机打得很夜？]阿宝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弄醒了。
[没有啊。就睡不着。]我不敢告诉他游心怡的事。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想着那个女孩。她真的很可爱。]噢，别这样。
[你知道她是谁了吗？]我问道。这次我没有好奇了，因为我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我想今天到商场问一问。]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睡觉。]我不想去。
[是不是朋友啊？陪我去，壮胆。]就是因为朋友才不要让你去。如果游心怡在场，她拆穿了我。怎么办？

[现在是上课的时候，你认为她会在那里打工吗？]我想到了这个借口。
[对噢。还是你聪明。]阿宝说。

过关了……但是，要怎么告诉阿宝？我不想因为这样和阿宝闹翻。

01

放假实在使我闷得发慌。没有打工的意念，只是想静静的坐在家里，等待。等待钱从天上掉下来。那天阿宝约我到旺角喝茶，我还怪他为什么喝茶要到旺角茶室，随便一个嘛嘛档就好啦。旺角还真的很不便宜，一杯丝袜奶茶还比真正的丝袜贵很多。我妈买三双丝袜才五块钱。

[最近你躲在家里打机啊？]那被丝袜奶茶一直被我搅拌着。我好奇为什么没有丝袜浸在杯里。
[没有了。最近我迷上打工了。]阿宝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含情脉脉。
[你把阿宝怎样了？]我问。
[什么？我在这里啊。]阿宝有点醒了。
[还好。我以为你被人家下降头呢，迷上打工？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我没开玩笑啊，我真的迷上打工了。]阿宝依旧深情。
[你不是只是在商场那里的书局打工吗？]我的好奇直线上升。
[对。]阿宝把他那杯柠檬茶喝完了，开始把玩手中的吸水管。
[那间闷得慌的书局哪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我看你疯了。]
[下次你来书局找我，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好啊，耍神秘。我奉陪。

距离阿宝约我喝茶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我除了吃，睡觉还有上网，我什么都没做。我妈还念念有词的说：再这样下去，你和猪没有分别。好，我决定不当猪，当私家侦探。我要去探阿宝的班。

我一路骑着脚踏车，虽然没有美女在我后面抱着，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好想唱歌。
[让我们乘着阳光，海上冲浪，吸引她目光……]

去商场找阿宝干嘛呢？我也不知道，假装去买书？我家的书还比书店多。全都是漫画书。我对文字敏感，一看到很多文字的书就会睡着。阿宝跟我一样，我好奇他在工作的时候会不会打瞌睡。

我把脚踏车放好，锁起来以后，我就走进商场。短裤和拖鞋，有点糟蹋了商场的美感。管他的呢，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难道会有保安人员告诉我说：[年轻人，请你回去把你这身装扮换一换，我们这里规定要穿西装打领带。]

商场的敞阔真的很大。它存在了那么久，我只来过两次。我本人不太喜欢跑商场，因为很累。我比较喜欢坐着，躺着。第一次是因为开幕的时候有明星来，都忘了是谁，来凑凑热闹；第二次是因为阿宝拉我来，说这里美女很多，要来看看。那次，我谁也没看见。没有美女，所以我就不来了。

我顺着直路一直走，就看见书局。里面真的除了书，什么都没有。看见阿宝很勤劳的在拖地，我真的没看过拖地的阿宝。这时阿宝看见我了，他招招手就向我跑来。
[你今天来看我啊。]当然是找你啊，因为我依然对你为什么喜欢这份工作而感到好奇。
[要不然咧？买书啊？]
[那也是。你都不看这些书本。]
[你也不看的啊。你为什么喜欢在这里工作。]我忍不住了，不问清楚我实在不甘愿。
[现在还早，才11点钟。你现在出去走走啦，吃点东西还是怎么的，12点再回来。]阿宝看了手表后，推推我。其实他也不用推，我都没进去书店里面。
[干嘛？你要拖地板啊？]
[没有啦……12点再回来。]阿宝有点不好意思。
[我才不要咧，现在去吃东西？待会儿你下午1点钟吃午餐的时候再一起吃吧。]
[我在里面待到12点，反正都有椅子，可以坐着等。]我继续说。看你玩什么把戏。
[随便你。]阿宝拿我没办法了。可是我那双拖鞋好像把他刚刚拖过的地板弄脏了。没关系，他对这份工的热情足以弥补我的过错。我相信他一定会再拖地板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把拖把拿着，把我踩过的地板重新拖过了一次。他没有怨言，很乐意。我觉得他在家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一定什么事情改变了他。

我随手拿了书架上的[哥妹俩]。我还蛮喜欢的，因为是‘公仔书’。适合我这种患上了[文字恐惧症] 的人看。我看得入神，也入味，拿了一本又接着一本。有两个小男生看着我，心里一定想着：这个哥哥很奇怪，看[哥妹俩]的。刚开始，他们离我有点距离，十分钟后，他们跟我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想想如果有人经过书局，看见椅子上有三个人，一个中学生，两个小学生，手里都捧着[哥妹俩]。应该会觉得好笑，是在笑我。

不懂什么时候，阿宝不再拖地板。不知去了哪里，我瞄了瞄隔壁小朋友的手表，还有5分钟就12点了。阿宝去哪里呢？他该不会是丢下我一个人了吧。我准备站起来去找他的时候，他从门口走进来。

咦？怎么眼前的阿宝有点不一样？!他的招牌头发变成周润发的[赌神头]，油油亮亮的。我赶紧走上前，仔细观察。前后看了一遍，上下也看了一遍。只差点没搜身。

[你干嘛？扮发哥啊。]我用手摸摸了他油亮的头发。
他一把手扫走了我的手。反应还很大，大得我都不懂得怎么形容。就是没看过阿宝这样的反应，还真的有点吓到。
[手拿开啦。不要再摸我的头发，我花很多时间梳的！]他赶紧抚平他那颗平得不得了的头发。如果这时候有苍蝇停留在上面，一定会滑下来。好像洗发水的广告一样那么柔滑平顺。

我知道。阿宝一定是恋爱了。